社会上不时有传言“含氟牙膏会危害人体健康”，甚至有人说“一管含氟牙膏中的氟足以毒死一个小孩！”
事实真的如此吗？讨论某种物质与健康关系时，核心的问题是剂量和形态。地球上任何物质都含有氟，每千克岩石或土壤平均含氟量500毫克左右。地壳所有化学元素中，氟的含量占第十四位，是含量最高的微量元素之一。
牙膏中含有多少氟呢？我国牙膏氟含量的国家标准为总氟400至1500毫克/千克，游离氟不低于400毫克/千克。而科学研究证明，以氟化钠的形态经口腔摄入的“肯定致死剂量”为成人每日口服5—10克，折合成氟含量为2.24—4.48克。氟的“可能中毒剂量”为5毫克氟/千克体重，氟的“安全耐受剂量”约为3—5毫克/千克体重。其中，“肯定致死剂量”是指每天摄入这一剂量氟会导致死亡；“可能中毒剂量”是指可能引起中毒症状和体征，以及应立即进行治疗性干预和住院治疗的最低剂量；“安全耐受剂量”是指不会出现死亡的最大剂量。
一管含氟牙膏中的氟能毒死一个小孩？我们不妨计算一下：通常，市面上一管儿童牙膏标准重量为65克，即便按国家标准规定的最高限量1500毫克/千克，每管牙膏的氟含量仅为97.5毫克。对于一个体重20千克的儿童，可能中毒剂量为100毫克。因此，每天吃下1管含氟牙膏才刚刚接近可能中毒剂量。
实际上，中国市场大部分所谓的含氟牙膏游离氟含量达不到国家标准规定的最低限量400毫克/千克。按此计算，成人需要一次吃下14管市面上的含氟牙膏才能达到可能中毒剂量。更何况牙膏是用来刷牙的，人每次刷牙平均使用的牙膏重量约0.5克，全部吃下去最多也只含氟0.75毫克，仅为可能中毒剂量的1/500、最小致死剂量的1/3000—1/5000。
此外，形态也是非常关键的因素。电解制备出的气态元素氟和气体氟化氢非常活泼，可以与几乎任何物质起化学反应，当然非常危险。但当氟与钠、硅、钙、磷结合形成氟化钠、氟硅酸钠、磷灰石时，它们就相当稳定，对人健康的威胁就大大降低。氟与碳和氢结合形成的聚四氟乙烯则是一种最稳定的有机化合物，可以制成化学分析用的器皿，任何强烈的有机无机酸都不能腐蚀它。烹饪的不粘锅表面涂层就是这一类的物质。这种形态的氟即便进入人体也不会被吸收，因此基本上无毒。
随着分析技术的发展，我们几乎可以从一杯水中检测出地球上所有的化学元素，不仅有氟，也包括铅、汞、砷、铀等更毒的元素。我们也能在几乎许多食品中检测出有机磷、六六六，只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它们的含量达不到危害我们健康的程度。另一方面，那些构成我们生命和生存基础的物质，如果超过机体需要的量，也是有害的。英国一个儿童曾经一次饮水11升，由于血液被急剧稀释而死亡。脱离开剂量讨论某一种物质有毒无毒、有害无害是没有意义的。
“无氟牙膏”的说法实际上都是不确切的，所有的牙膏都含氟，只有多少的差别，有意加入和自然含有的差别。
（节选自中科院之声）
《 人民日报 》（ 2015年06月01日 2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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